小蜗牛,慢慢走
皮玻
九月,开学的号角又一次吹响。这一次,我又要和刚走出幼儿园大门,步入小学的孩子们打交道了。一年级的学生就是一群可爱的娃娃,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天真无邪的笑容,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得悦耳,脑子里充满了无限的奇思妙想,有时候真的很喜欢和他们多呆一呆,自己也容易快乐起来,就如人们常说的,“像个大孩子”。
报到的第一天,班上的一个小男孩映入我的眼帘。圆圆的脑袋,圆圆的脸,圆圆的眼睛,圆圆的鼻头,连四肢也是圆滚滚、肉乎乎的。他特别喜欢笑,一笑起来,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线。他在和妈妈交流着什么,看起来对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。见到学校里的老师都会主动问好,我心想:“这孩子真是有礼貌”。于是,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,知道了他的名字。在这里,我称他为皓皓吧!
经过两三周的学习生活,我对这个活波可爱、有礼貌的孩子却喜欢不起来。我发现,皓皓上课时嘴里老是念叨着什么;回答问题时,表述不清,即便再简单的回答,他也要反反复复的述说,才能磕巴的说出来;写作业时,更是如此,找不到作业本,不知道作业要写在什么地方,讲解非常清楚的内容也会出错;订正起来一遍两遍三遍,甚至更多,需要我手指着本子口述答案才能书写正确。不仅如此,课间活动不遵守纪律,容易和其他学生发生冲突,经常要做他的调解员。这一切的一切,使我将皓皓列入了我的班级“黑名单”上。我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好,上课很少请他回答问题,因为会浪费课堂时间。处理起他的问题来,也是得过且过。皓皓对我也想老鼠见到猫似的,上课把头埋的低低的。课余时间,一喊他的名字,他立马转身离开,嘴里嘀嘀咕咕忙要解释着什么。直到有一天,我坐在办公室里休息,一位同学哭着跑过来,对我说:“老师,我在和同学玩游戏。突然,皓皓过来把我推倒了,腿流血了。”于是,我把几个孩子叫到面前,了解了事情经过。原来,皓皓听说他的好朋友被打了,不分青红皂白,走过去就为好朋友出气,将这个孩子推倒了。我当时气愤不已,加上之前皓皓的表现,于是立刻给皓皓的妈妈打电话,让她到学校来一趟。
那天和皓皓的妈妈交谈了一个小时左右。从妈妈的表述中,我知道了这孩子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慢一拍。当别的孩子咿呀学语的时候,他还不会说话;别的孩子上幼儿园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了,他才能蹦出几个简单的词语。为此妈妈放弃了工作上的升迁,专心陪伴孩子,希望他能尽快融入“大家庭”。看着皓皓妈妈眼中的泪光,我不禁心头一颤。是呀!这些现象其实我早有察觉,平日里他和老师问好,都要说上好长时间。回答问题,越是逼他越是说不出话来。可我一味地拿他与别的孩子比较,觉得他不行,却没有看到孩子自身的努力和家长背后付出的辛苦。回想起自己刚刚不久前看到的一篇文章《牵着蜗牛慢慢走》:
牵着一只蜗牛去散步
张文亮
上帝给我一个任务,让我带一只蜗牛去散步,
我不能走得太快,因为蜗牛实在爬太慢。
虽然它已经在尽力爬,但还是只挪一点点……
我催它,我唬它,我责备它。
蜗牛用抱歉地眼光看着我,仿佛说:“人家已经尽了全力!”
我拉它,我扯它,我甚至想踢它。
蜗牛流着汗,喘着气,往前爬真奇怪……
上帝啊!为什么?要我带一只蜗牛散步!
但天上一片安静。
喔!也许上帝抓蜗牛去了!根本不在!
好吧!松手吧!反正上帝不管了,我还管什么!
任蜗牛往前爬,我在后面生闷气……
咦?忽然闻到了花香,原来这边有个花园。
我感到微风吹来,原来夜里地风这么温柔。
我听到鸟叫,我听到了虫鸣,我看到满天地星斗多亮丽。
咦?以前怎么没有这些体会……
突然觉得他不就是我身边的一只小小的蜗牛吗?从那天之后,我放好心态,开始牵着我的小蜗牛慢慢走。上课时,一些简单的读词任务,我都优先请皓皓回答。时间长了,皓皓开始不害怕了,同学们也不笑话他了。作业不会写,没关系,利用课余时间当面讲解给他听,语气尽量平和一些。平时走廊上、楼梯间迎头碰上时,我都微笑着看着他,等他那句“老师好!”。和同学发生矛盾了,帮他分析原因,看到他和同学玩耍,即使有时候有些“疯狂”。我也笑笑,为他融入了群体而高兴。
如今的皓皓已经三年级了,不再是那个让我发愁的孩子了,看着他上课高举的小手,听到他稍微流畅的回答,批改到他整齐的作业,我感到我的小蜗牛长大了,而且会越长越大!
世界上的生命本来就是各不相同,生物的多样性让人世间充满美好与未知。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掌握了生命成长的规律,是的,成长因人而异。为什么就算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品德性格也不一样,是什么事件在什么时候起了重要的作用?这些,只有这个生命自己才会知道答案。所以,作为社会,作为家庭,应该提供给生命的是丰富多彩,可以自由选择的环境,然后静待生命自我地成长。
在蜗牛的眼中,美丽的鲜花,吹拂的微风,虫鸟的鸣叫都是自己快乐的源泉,对蜗牛来说,这才是他期待的世界。慢一点,又何妨?是啊,生命的成长本来就只根据自己本身的规律,急不来求不得,就让每个生命都顺应自己的成长规律好好长吧!
我愿意,做一个牵着蜗牛慢慢走的教书人!